有人说：“教育就是在忘记你从学校所学的一切之后，你所剩下的东西。”这句话提醒我们，学生的学习绝不仅仅是记忆、复述和背诵。在学校里，我们也经常听到老师的抱怨：“这个问题不知讲过多少遍了，怎么老是记不住呢？”，我想其他老师会解释说：“肯定是他没有理解呀！”。那么，如何在有限的课堂教学时间内，使学生真正理解概念、掌握方法呢？教师应该采用怎样的教学策略才能使教学更有效呢？……读了《课堂提问的艺术》一书，使我有一种顿开茅塞的感觉。

一、教学提问的现状

在日常教学中，我们经常提问，可是我们的问题是否真能促使学生思考，帮助学生理解呢？根据本书作者Marylou Dantonio和Paul C. Beisenherz的观察结果，教师的绝大多数提问都跟死记硬背的记忆问题直接相关。虽说，当代的教育文献中一直在呼吁“为理解而教学”，但是由于标准化考试的泛滥、教育评价体系的僵化，几十年来，大部分的教师还是让学生回答着低水平的、以记忆为导向的问题，根本不要求学生展开任何具有反思性、创造性或具有批判性的思考。

1、许多教师的课堂提问都具有一个特点——持续不断地问封闭性的问题，例如使用“能不能”、“是不是”、“会不会”一类的词提问。由于封闭性问题只需要学生简单回答是或不是，所以如果教师真的想收获一个理由充分地回答，那么大范围地运用封闭式问题反而会适得其反——因为封闭式问题会伤害学生对自己掌握的知识量的信心，而且经常会导致教学对话陷入僵局。

书中列举了以下四个问题，让读者比较：

l         你能告诉我二加二等于几呢?

l         你知道二加二等于几吗？

l         还有谁能告诉我二加二等于几？

l         你想起什么是2+2的答案了吗？

其中，前面三个问题都属于封闭性问题，它们的答案不是“4”，从逻辑上来讲，应该是“我能。”“我知道。”“我能告诉你。”第四个问题才是教师真正想问的问题，答案是“4”。

最出名、最夸张的封闭式问题，就是普遍被教师用来强调课堂重点或用来结束课程的问题：“你懂了吗？”通过这样的问题措辞，我们对学生的理解了解了多少？我们认为他们准备说什么？我们希望他们说什么？最好的情况是，这个问题是在向学生彰显老师最后说的那件事很重要；最糟糕的情形是，它是在向学生传递这节课已经结束的信息。

2、在大部分时间里，教师提问时只引用内容提示，缺少动作词汇。动作词汇能为学生提供如何思考内容的信息，却往往被教师忽略了。在我们省略动词提示的同时，也疏忽了要向学生详细说明回答这个问题所必需的思维操作，这实质上是否定了学习过程的重要性。忽视认知过程在教学提问中的作用，就等于把学生潜在的丰富的认知理解转变成死记硬背的学习。

例如：“你想起什么是2+2的答案了吗？”这个问题中，“想起”二字就要求学生回忆学过的知识。“你注意到这个房间有什么特点吗？”中的“注意”二字则要求学生观察。

3、教师通常都是在听答案，而不是在关注正在给出答案的学生。只要学生找到了问题的正确答案，教师通常就忘记了要针对学生的思考过程提出质疑，查明内容是否对学生有意义。除非我们听到学生正在说什么，听到他们是如何处理他们正在说的内容的，否则学生究竟理解了什么内容，我们便一无所知。

当参与真正的教学对话时，我们必须仔细倾听学生的回答，与他们进行有意义的交谈，并利用他们的回答作为我们下一个问题的提示。当我们利用学生的回答来催化下一个问题时，便是在帮助他们更深入、更精确地思考自己的观点。理想的教学对话应该有助于揭示学生构思概念的思考模式，也应该有助于发现学生是如何建立已知知识与新知识的连接的。

二、改变现状的策略

问题自有问题之美。诗人和教育者施展着相似的手法挥洒问题之美。问题则点亮了人类的思想。高度结构化的问题，本质越深奥，无疑越是能收到表达清晰明了和充满敬意的回答。每个人都体验过“烫手问题”：这种问题迫切渴求回答，其结果将引出一个能揭示或发现一种看待问题或解决问题的新思路。在寻求这种答案的过程中，我们小心谨慎地呈现问题，然后一个新观点神秘地喷发出来，带给我们获取新知识的舒适与活力。

要想产生有价值的教学对话，教师在提问时不仅要注意内容问题，而且要照顾学习者为了获得和加工内容必须采用的思考方式。通过系统的组织问题的语言，设计思考问题的提示，我们便能为学生提供无数的机会，帮助他们钻研课程内容，推动他们建立已知概念与目前还在困惑或混淆的概念之间的关系。

有效的教学对话从有效提问开始。我们应该采取什么策略来改进提问方式呢？从书中我们能找到以下一些建议。

1、采用开放式问题为学生提供丰富的对话机会。开放式问题打开了学生的思考之窗，它们将引导学生留意回答问题时的语言应用问题。这些问题的主干不容许学生有选择不回答的权利。但是，它们能激发学生的思想，肯定学生的理解和认知操作。通过开放式问题，教师可以让学生明白，他相信他们知道答案是什么，所以学生必须回答。

尽管如此，有时因为学生已经习惯了封闭式问题的主干，所以当老师开始使用开放式问题时，他们往往不知道如何应对。由于没有不回答的选择，问题便对学生构成了威胁。遇到这种情况，教师必须让学生意识到问题措辞的变化，并向学生保证提出这种问题并不是为了胁迫他们。教师也必须让学生知道，提出这种问题的目的在于让他们有机会分享自己的知识、观点及其对彼此的了解。一旦学生理解了开放式问题，并开始回答问题，他们就会渴望能参加教学对话。以下是封闭式问题与开放式问题的主干比较：

封闭式问题的主干	开放式问题的主干
你是…吗? 你能…吗? 你会…吗? 你知道…吗? 你有…吗? 你正在…吗? 你曾经…吗?	什么是…… 以什么方式…… 怎样…… 为甚么…… 哪些是关于…… 你怎么知道……

2、提出更有效的核心问题引导学生思考。“有效提问”是指：提出的问题既能广泛囊括内容，又能明确指定达成课程目的和目标所必需的思维操作程序。能表明课程认知操作的有效问题就是核心问题。核心问题是我们教学对话的中心。在我们的问题中安置一个动作词汇，说明我们希望学生执行的思考类型，也就是让我们的教学对话具备了指路标识。这些标识为我们和学生搭建了一个互动的框架。我们可以利用核心问题开始一项特殊的思维操作，也可以利用核心问题在学生渐渐偏离中心时重新聚焦学生的思考，还可以利用核心问题搭建建构概念和完善概念理解所需的不同思维操作。

下图呈现的是一份要点参考，主要介绍核心问题的关键特征：

核心问题的属性 目的：集中、引导和指导课堂互动的思维操作与内容。 关键特征 清晰简洁：运用学生能理解的语言，问题或信息不复杂、不绕弯儿。 中心明确：运用能指定内容和规定实现课程目标所需的认知操作的措辞。 具有开放性：选用的词汇能从尽可能多的学生身上发掘大量多样化的回答。 核心问题的关键词 名词：提示课程目标中明确指定的对话内容。 谓语：利用动作词汇聚焦思维操作，用来提示分析内容要求的思考模式。 问题主干：以“什么”、“以什么方式”或者“怎样”为主体。

3、提出加工性问题开展积极地教学对话。我们不仅希望学生了解他们在思考什么，而且也希望他们能明白自己是如何思考和为什么思考，知道为了给出一个答案，什么时候执行特定的思维操作比较合适。加工性问题将带着教师与学生一起去领悟微妙而又复杂的学生回答。在回答加工性问题的过程中，学生负责建构他们自己的理解，教师则针对学生回答提出精细的战略问题，这将为他们的自我发现之旅开辟道路。

加工性问题通常出现在核心问题的一问一答之后，根据学生的回答品质作出相应的反馈，引导学生更加深入地调查自己的思考过程。在提出加工性问题的过程中，教师必须仔细倾听学生回答的措辞，并在追问时充分利用学生的回答。最重要的是，在教学对话期间运用的加工性问题必须能提高学生回答问题的自觉性，同时还必须留意学生正在表达什么——而不是教师希望他们说什么。对教师来说，加工性问题可以帮他们获得更多的信息，引导他们了解学生的观点，了解学生是如何考虑自己的观点的，从而帮助他们设计能促进学生探究活动的教学，进而使师生之间的对话可以引导学生有建设性的理解教学内容，同时还能帮助学生认识正在执行的认知操作。

有六种加工性问题可以针对学生回答的品质特征进行追问。这些加工性问题是重新聚焦问题、解释新问题、验证性问题、限定交点的问题、支持性问题和重新直接询问的问题。下面，我们使用表格将书中的观点归纳一下。

名称	特点和作用	例子
重新聚焦问题	重新聚焦的问题可以用来调整学生的答案，使之符合核心问题或限定焦点问题的要求。提问时必须再次叙述学生的回答，告诉学生这个回答的哪些方面不合适，然后再重新陈述原始问题。这就叫反射镜技术。	你说……。我要求你……。所以（再一次提问原始问题。）
解释性问题	当学生回答不够清晰时，教师可能经常要求几个学生给词语下定义。它可以帮助我们剖析学生的回答用语，确保学生的确是把语言当作保障沟通精确性的精密工具。	我们可以用其他什么词语来描述……呢？
验证性问题	验证性问题有助于增进学生思考的精确性与原创性。学生可以举例子、叙述个人经历、引用权威或参考书目，或者是把自己的回答整合起来，概括成极其适合进一步举例说明的结论，或者是最适合为讨论中的内容提供证据的一般原则。	你能举出什么例子证明……？ 你在哪儿发现那条信息的？ 你知道谁支持……？
限定焦点的问题	当学生分享的主题信息涉及面非常广泛，或者没有注意到概念的关键特征的特殊含义，教师可以使用限定焦点的问题，帮助学生运用核心问题指定的，适当的思维操作来研究教学内容的特殊问题。	关于（学生回答尚未涉及的特定内容或关键特征），你（思维操作）到什么？
支持性问题	在形成概念的时候，在学生表达的例子或观点与给定的标签或提供的定义无关的时候，就会用到支持性问题。支持性问题将配合信息与悬而未决的判断之间的关系来应对学生回答，直到学生考虑完所有观点为止。	关于……,有什么让你认为……? 你怎么确定……是一个……？
重新直接询问的问题	重新直接询问的问题就是要求学生与学生之间展开更多的互动问题。它也是生成和引出的观点更加多样化的一种方式。	还有谁(再问一次你的问题)?

三、读书的感悟

1、有效提问策略具有双重目的：首先，它可以辅助学生描绘出精确的、能被个体内化的，且能和其他学习建立联系的心理图式；其次，它能督促学生发展和完善自己的观点。Dantonio认为，思考是一项技能，和其他技能一样，思考能力也可以通过有效的练习得到改进。为了给学生提供有效的思考练习活动，教师们必须关注自己提出的问题，以及期望学生在回答问题时所展开的思考活动具有怎样的品质。

2、只有以学生的回答为基础来组织核心问题和适当的加工性问题，才能建构出有效的提问。这些有效提问策略在课堂教学中地运用，为学生们创造了许多提炼观点、完善思想的机会。在发展和改进学习者认知加工的过程中，回答的结构化和随后的教师追问均比提出的初始问题更加重要。紧随学生回答之后的，经过精心设计、与核心问题密不可分的加工性问题能为学生提供一套指路标识，引导他们参与目的明确的、以教师和其他学生为互动对象的对话。

3、运用适度简洁的核心问题与经过精心设计先后顺序的加工性问题，可以提高教师敏锐的洞察力，帮助他们及时发觉学生思考问题的方式。通过引导和收获更高质量的学生回答，教师们便可以更清晰、更深刻地了解自己的思想。同样，在认识到应该如何利用有效提问策略作为一种指导和支持未来学习的资源时，学生们也获得了成长。

总而言之，有效提问策略既能有效促进学习，帮助学生形成良好的思维品质，又可以形成师生之间高效的教学对话，改善教学效果。如果说教学过程是理解性教学的核心，那么，有效提问就是整个教学的生命线。如果教师能够将书中的有效提问策略付诸实践，我相信有效教学指日可待。